触：摸

主角是白冷凝夏风岚的精选现代言情小说《触：摸》，小说作者是"马里奥利奥"，书中精彩内容是：路径、代码、运行、测试，接下来几个月，项目组进入了一个高强度流水线式的工作流程白冷凝为了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她只做基础的部分，特殊设计都交给雷鸣来完成为了不让其他同事也发现太多端倪，代码的工作也被分得很散，几乎没有人能看出来这部分代码在整个项目当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有时候哪怕猜到了表层也猜不到第二层就在所有同事都最疲惫最忙碌的时候，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初秋的一个上午，一位女同事突然在工位......

第14章 开口才是最难的

白冷凝思来想去，也没想好怎么跟夏风岚说不辞职了这件事。话已经扔出去了，现在再撤回来真的是打自己脸。以后如果再说辞职的事情，就也不会被认真对待。为了不打脸打得太快，白冷凝特地拖到下午才去了公司。

“陈晓颜，因为不知道你的真名，我只能继续这样称呼你了。

白冷凝想给陈晓颜，那个消失的同事回一封邮件。自从公司发现她的身份证都是假的以后，员工们的入职程序变得更复杂了。

“谢谢你给我的回信，也谢谢你跟我分享你使用测试的体验。我跟你有同感，清醒之下才可能做出对自己有利的选择，尤其是在一个对女性仍然没有那么友好的职场。我的任何一次退缩，都可能让我走不到今天。

这个社会理所应当地认为女人总有一条退路，那就是结婚生子，有时候连我们自己也信了。只有无数次地敲打自己，才能不让自己就此沉沦……

不出意外的话，我接下来会承接这个项目的‘路径’设计工作，你在技术方面是及其细心而且具有天赋的，很遗憾没能把你留在这个项目里。但这次的‘路径’设计会比较复杂，可能会做两层，甚至三层。我希望能保证各个路径同时存在又不相互影响，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希望最底层的结构并不被人发现。

我并不是一个轻信的人，你让我知道了你的秘密，所以我才愿意跟你分享这些。那些现实里完成不了的事情，我们或许可以在虚拟世界里完成。那些现实里解决不了的问题，逃避不了的恶人，就让他们统统在虚拟世界里消失吧。这是我们有能力做，可以做的事情，为什么不做呢？

如果你要问这样做的意义，那我想说，根据社会学的研究，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是可以相互影响的，这或许可以是我们影响世界的一种方式。如果你愿意加入，我，对的，现在还只有我，就回复我，让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

白冷凝从来不是写小作文的人，工作信息永远是最明确最简洁最好，人员流动也永远都是默默的最好。她大概只有在被点燃的时候才会有如此多想要表达的内容。

也不知道陈晓颜还有没有在用这个邮箱，毕竟她连手机号身份证又都重新换了一遍，在遍布监控的城市里，她还能做到这样无踪无迹，真的让人佩服。

邮件发送以后，整个房间陷入了寂静。白冷凝也知道不会这么快等到回音。

门突然开了，白冷凝急急忙忙关上自己的笔记本，进来的是夏风岚。

只有夏风岚才有这种不敲门就进别人办公室的习惯！

“今天应该休息得还可以吧？夏风岚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他的手上捏着一个白色信封，上面写着辞职信三个字。白冷凝倒是有些震惊。这封辞职信，她打印完装好以后，就放在了抽屉里，并没有拿给夏风岚。难道是公司里的谁跟她过不去，希望她尽快离职？

老肖、助理等人一一在她脑海掠过，但更多都是困惑，她自认为在公司没有得罪任何人。

夏风岚慢吞吞地把辞职信放在白冷凝的桌子上，坐在椅子上悠悠地晃着，看窗外来来往往的车辆。

“夏总监……白冷凝鼓足勇气，想说自己不打算辞职的事情。

“我想请教问你一个问题，白副总监。

“不用这么客气，我现在还是你的下属，你随便问。白冷凝说完这些话就后悔了，平时在上级面前语气强硬惯了，要突然服个软，她倒是不会了。

“在这个虚拟社区里，应该有学校吗？

“学校当然可以有。

“我的意思是，在这里，小孩一定要去读书吗？一定要和我们的现实世界一样吗？

“如果我们的用户是家长，他们应该会更愿意把孩子送到学校去。这样才有时间去做自己的事情。它其实是解放父母的一种方式。

“原来是这样。

“其实在虚拟世界里做‘路径’就跟在现实中做规划一样，能精准预判用户的想法和反应是最好的，不然放在那里，没有人去发现，没有人用，也是浪费。

“听多了那些‘要创新’，‘要突破’，‘要打破信息壁垒’这种大话，再反过来听听实在话，这感觉真是好。

“可我呀，有时候也想说说大话。

“你说，我虽然会不赞成，但是可以听听。

“我们现在的这个世界是大家选择的，因为大家都明白，违法也好，犯罪也好，哪怕能让自己一时开心，自己有一天也会沦为受害者，这样的社区，很难留下长期用户。

“其实……我们可以让它隐晦一点。夏风岚说。

“什么意思？

“现实中，也总会有人犯法，对不对？我们只要不设计屏障就好了，让他们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然后配合一些玩法上的宣传……我们只是没做，而不是做了什么。这样会让你更能接受一点吗？

“不能……回答这句话时，白冷凝脑海里能想到的是，开会时身后被反复摩擦带来的不适，在场或许也有顾思言以外的人发现了，但他们什么也没做。那一刻的无力时不时给白冷凝带来挫败感，不喜欢不舒服，却无法反抗的无助与无奈。她有时候心里也会默默抱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人，是男人的话，会少掉许多障碍和烦恼。

“我不能接受，夏总监。白冷凝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强调给别人听，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工作就只是工作，这样可以吗？

白冷凝能感觉，这应该是夏风岚的最后一次问话了。如果答案依然是否，白冷凝不再有机会。

可是……该怎么开这个口？

直接说自己需要这份工作？这是白冷凝的风格，但她觉得这样做会让自己处于下风。

说自己接受了夏风岚的想法？夏风岚是一定不会信的。

眼看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白冷凝觉得自己的希望开始变得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