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陈旧事

都市小说《关陈旧事》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Ley丶"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张叙秦百川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雨势虽已渐小，却不似马上停止的样子雨棚下的两人都裹着毯子，椅子虽是紧挨着，肩膀之间却还是保持着少男少女的矜持雨落的声音像是摇篮曲，淅淅沥沥地引人入梦也许是格瓦斯微量酒精的作用，让关琳微醺着昏昏欲睡小鸡啄米叮到了石头一般，顿时倾倒了睡意四目相对着笑而不语"叮，叮，叮……"围墙外侧不远处的黑暗中，忽然传来清脆的声响，混杂在夜雨声中显得有些突兀却又有些悦耳二人不敢懈怠，纷纷加强了警戒关琳...

第四章 极意的收藏

在女佣的带领下，穿过装饰得极尽奢华的走廊，秦百川终于见到了任务的委托人。

那是一位斜靠着躺在床上的老人，裸露的手臂干瘦得宛若枯木，遍布皱纹的脸上一双蓝色的眼睛却显得坚毅有神。

“很高兴见到你，弗拉基米尔先生。

“欢迎你秦先生，非常感谢你接受了我的委托。

向女佣点头致意之后，秦百川走到那椅子前坐了下去。

这是一把做工精致的樱桃木椅子，扶手的形状与弧度设计得恰到好处，浅色的黄牛皮坐垫也特别柔软舒适，让他产生了这是为他量身打造的错觉。

“首先请允许我为亚历克斯在香港的行为道歉。老人微笑着向秦百川微微鞠躬。

他连忙制止，“都是各司其职罢了，老先生无需道歉。

“感谢你的理解。如委托书上所写的，这次邀请秦先生前来，除了协助参与守卫工作之外，还想要借助秦先生的学识为一样东西作出鉴别。

秦百川点点头，“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尽力以赴。

女佣端着盘子里早已准备好的铁制方盒走上前来，将其放在了秦百川侧身的桌子上。

那铁盒像是被精心保养过，虽因年代久远略有磨损，却不见有一丝锈迹。阴刻着的文字像是数条交错的藤蔓，游弋依附在暗灰色的铁盒表面。

“有些像是楚国的鸟篆，可能是近代的仿品。

小心按下两侧的兽头锁扣，翻开厚实的盖子，一枚古朴的圆形玉器被安置在盒子正中，在灯光的照射下微微闪烁着奇异的光彩。

那是件有手掌大小碟形器具，通体呈黑色有轻微的磨砂质感，外面刻着的是烈火祥云的纹样，里侧则是无数张嘴吼叫着的异兽鬼面。

当秦百川伸手触碰那墨玉之时，隐隐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从指尖被缓缓抽走，如心跳脉搏一般。

这玉难道是个活物？！

他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向弗拉基米尔先生说明。

这东西做工精致绝不是凡品，如果放到拍卖行出售一定是价值连城。眼前的这位老先生热衷于收集全世界的奇珍异宝，他的藏品中甚至还有不少除灵者的顶级灵器，自然是有自己的应对手段。

以他的经验判断，这种东西内部隐藏着一丝异质灵气，接触久了对身体肯定是百害而无一益的。但这股力量又不是特别强烈，方才的触摸之下甚至还能感觉到些许惬意，一时之间也分辨不出是不是错觉。

若只看里侧，那便像是古人取百虫入瓮炼蛊的画面。若只看外侧，则又像仙鼎灼丹焚尽世间罪恶一般。可是这玉器形状既非蛊瓮，材质也不似丹炉，反倒像是祭祀用的礼器。

反正就是不正不邪、不上不下、不好不坏、模棱两可的物件。

看着秦百川变化着的丰富表情，老人反而微笑着点了点头。

“答案我已经知道了，谢谢你的帮助，秦先生。

秦百川向女佣示意已经看好，便转过身对老人说。

“弗拉基米尔先生，这个东西请一定要用铁盒锁好，最好是能单独放在沉香木的柜子里小心保存。

老人赞同地点头，挥手示意让女佣将盒子收走。

“秦先生果然是慧眼如炬、洞若观火。

听到有老前辈夸自己，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谦虚推辞。

“不知道秦先生有没有兴趣为弗拉基米尔家效力，我能给的待遇绝不会比那个女人差哦。

“谢谢老先生的抬爱了，我的家族已经在关陈扎根多年，早已如鱼似水。而且说来见笑，平平淡淡的日子才是我心之所向。

老人也只是笑着点头。

“秦先生有自己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如果有空还请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索菲娅前些日子在中东寻到了不少古籍抄本，等她回来了还请秦先生与我一同观摩。

秦百川点头答应，之后便借故离开了房间。

这个索菲娅他是知道的。

东方有除灵者，西方就有猎魔人，而这位弗拉基米尔家的索菲娅更是小有名气的吸血鬼杀手与陵墓探险家。虽然没见过真容，但参考她单枪匹马剿灭罗马尼亚吸血鬼老巢的战绩来看，极有有可能是身高两米、肌肉发达的金刚芭比。

在庄园里闲逛的同时，秦百川默默在心里记下了周围的地形与守卫的分布。

浇过水的树篱长势很好，混栽的灌木都被修剪成优美的方块形状。虽然山茶树的花期已过，紫杉树的朵朵小花却仍在绽放，引得蜜蜂穿梭其间为庄园增添了不少生气。

转过建筑的一角，不远处的一棵巨大橡树拔地而起，茂盛的枝叶像是一柄巨伞，将阳光遮了个严严实实。一个熟悉的身影蹲在那树下，低着头一动不动。两只灰色的大尾巴松鼠，在他附近的枝条上嬉戏着蹦来蹦去。

注意到松鼠都快步爬上了树梢，风亦乱便回头张望。

“大叔，你过来看看这个。

等秦百川走过去一瞧，只见那树根的枯枝落叶之间，有一只小小的绿色生灵正歪着头打着瞌睡。

那是一只小树妖，虽只有他手指一般大小，却已经长出了四肢与五官，闭着眼睛的样子憨态可掬。她的手指脚趾都还未成型，嫩白的颜色就像刚长出的根冠，仔细看还能看到细小的毛绒根须。如此精致的树妖幼崽，连秦百川都是头一次见到。

虽说灵能力者对于这些古灵精怪的东西远比寻常人敏感，可这小树妖也许是刚诞生不久，周身散发的灵力波动都十分微弱。这都能让眼前的这个少年发现，着实让他对风亦乱的观察力刮目相看。

“看样子像是木水属的树妖幼崽，这个品类的树妖成长最快。不过五官这么精致，还能做表情的我却是从没见过。

怕吵了睡觉的小家伙，两人都蹲着身子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话。

“你看它，长得跟人一模一样，好像还是个女生！

秦百川憋着笑，“树妖都是难辨雌雄的，男生女相、女生男相、阴阳共体都不奇怪，你怎么知道它是女的。

“大叔你没瞧见她那么长的头发吗，而且气味这么好闻肯定是女孩子啊。

这话倒是让秦百川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便稍微凑近了仔细闻了闻。

“有气味吗？

枯枝败叶的味道倒是闻到了不少，不过这气味也不像是少年所说的好闻。

“有点淡淡的香味，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有点像……哈密瓜？还有点像豆芽？

秦百川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馋了吧，哥给你找食去。

二人又闲聊了几句，见天色渐暗便往一行人休整的木屋走去，留下小树妖在斜阳中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离去的二人没注意到的是，远处建筑的窗户前，白色的窗帘正静静地摇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