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

第3章 这就是我哥哥

“下午去看我们打球吗？瑶瑶？”黎瑶捧着脸蛋，正开心的时候，后背突然被一根笔轻轻戳了戳。

她转过头，就看到周远笑眯眯看着她。

少年长相还算俊俏，一咧唇，明媚又开朗。

黎瑶蹙了蹙眉。

她刚来学校报到时，这个叫周远的男孩子就说对她一见钟情，扬言要追求自己。

要知道，高中部明确禁止早恋，一旦被发现轻则叫家长，重则全校通报。

而且黎瑶并不喜欢他。

少女声音软绵绵的，“不去。”

“家里人不让我太晚回家。”

周远听出了她字里行间的拒绝之意，不免有些受伤地看着她，试探问：“那双休日可以一起出去玩吗？”

“我妈妈不让我和其他男生出去。”黎瑶语气很认真。

余倩对她的管控很严格，从小到大做什么，和什么人接触都是被制定好的。

就连来s市上学都是余倩一手安排的。

她母亲认为学校里那些喜欢自己的男生都是不安好心，唯恐他们带坏自己，以至于一旦有苗头，就会带着黎瑶毫不犹豫转学。

因为频繁转学的缘故这也就导致黎瑶从小就没什么别的朋友。

如果不是许幼和她一起长大，她可能连一个好朋友都没有。

这个时候班委拿着笔和纸，在讲台前叫了一声：

“黎瑶，许幼，开学典礼你们俩要准备节目吗？”

开学典礼每个班上都要派出去几个学生，他们班都没几个会才艺的，唯独黎瑶和许幼两人气质恬静又优雅，像是大家族里的大小姐。

许幼摇头，“不了。”她倒是会弹竖琴，但这种太哗众取宠了，没必要。

“那你要报吗？”拿着表格的女生看了一眼黎瑶。

黎瑶迟疑了一秒，点点头：“可以。”

“我会弹钢琴。”

黎瑶的母亲余倩是海内外著名的音乐家，她也算从小在艺术的熏陶下长大。

那女生听到她要报的项目，有些惊讶，最终点点头，忍不住多嘴了句：“你还是第一个在开学典礼上会弹钢琴的呢。”

一中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学校，没人会有这个闲工夫培养孩子别的爱好，何况好一点的钢琴动辄十几万。

普通人哪里有这闲钱。

周远也有些意想不到，偏头望向黎瑶：“你会弹钢琴啊？真的假的？”

黎瑶很不喜欢他那怀疑的语气，以及周泽一言不合就叫她瑶瑶。

两人实际上也就说过几句话而已。

少女转过头不再理会他了。

周远自觉被黎瑶下了面子，沉了沉脸，终于识趣的没再往上硬凑。

-

某会所高档包厢里，几个富二代们聚在一块点了几个陪酒的美女，许韫被众星拱月的围在中间，正拿着骰子玩大小。

浓郁的香水气息混合着酒香，场面有些混乱，许韫推开了个硬要往前凑的陪酒女，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余洋知道自家兄弟眼光高，便笑着拍了拍手，问：“瞧不上？这几个在宫娱算是极品了啊。”

许韫没什么兴趣地垂眼。

余洋忍不住道：“你真中邪了？一天都在心不在焉的？”

许韫看了眼时间，拿起外套，顺道给了他个淡淡地眼神，“我得接孩子。”

许家的司机这几天有事情没来，早上他睡过头把黎瑶给忘了，结果没想到那小鬼倒是挺乖的，自己背着个小书包去学校了。

余洋打了个激灵：“什么孩子？你生孩子了？”

许韫：“……”

“黎漾的妹妹。”

余洋噢噢了两声，语气有些贱嗖嗖的：“你连他妹都不放过？嘿嘿，韫哥还挺会玩的。”

许韫唇边笑意微淡，猛地踹了他凳子一脚，音色无端冷了下来，“那小孩才十五岁。嘴贱也要有点分寸。”

余洋被踹的差点摔下来，他终于不敢再贫嘴了，讪讪比划了个闭嘴的手势。

“那你要带着那个小孩几天啊？咱们今天晚上还去天上人间不？”

‘天上人间’那是s市高档消费场所之一。

以前余洋经常组织着好友们一起去。

“去啊。”许韫敛了下眸，语气颇为漫不经心：“为什么不去？”

浪荡了二十多年，总不能因为一个小鬼就改变他的夜生活吧？

许韫觉得不应该啊。

*

一中放学晚，黎瑶是走读生，晚自习上不上就看她心情了，背着双肩包出去的时候，周远还贼心不死的在纠缠她，时不时扯一下小姑娘马尾辫，笑嘻嘻的道：“瑶瑶，晚上出不出去玩？”

黎瑶快烦死他了。

“不去。”她瞪着他：“你烦不烦啊？离我远点，不然我让我哥哥揍你。”

周远仍在嬉皮笑脸：“你还有哥哥呢？”

黎瑶性格好，长得也漂亮，跟洋娃娃一样，是高中生们格外喜欢的一类长相。

他一直跟在黎瑶的身后，像是小尾巴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

黎瑶没理他，抓着书包，快步往校外走。

她觉得许韫早就把自己给抛之脑后了，像许韫这样的二世祖这个时间点应该是在包厢里醉生梦死，而不是来接学生。

知道是知道，但多少有点不开心。

毕竟黎瑶在家里不说众星捧月，但也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

还从没自己一个人挤过公交车。

“小鬼。”正走着呢，身后冷不丁传来许韫懒散又熟悉的声调。

“回头。”

黎瑶看到人后，桃花眼微微睁的有些圆。

那愕然地模样异常可爱。

许韫弯了下唇角，原本不虞的心情好了不少，顺势拍拍她头，“走了。”

黎瑶心跳的骤然有些快，她压下那点莫名其妙的心悸，呆呆哦了一声。

跟在后面的周远看到许韫时也愣了。

“这是你哥哥？”他狐疑地问。

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

黎瑶说的哥哥其实是她亲哥，黎漾。

但这会儿为了摆脱周远，她扬着脑袋，“对。这就是我哥哥。”

“你别烦我啦。不然我哥哥一拳就能打死你。”

这话当然也是瞎编的。

许韫长了个妖孽的脸，说话语调这么温柔，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打人的模样。

被造谣了一通的许韫听到她一本正经的言论，眼尾微翘，无声轻笑。

周远胆子再大也是个十五岁的小男孩，冷不丁看到大哥哥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尴尬站在原地不说话了。

许韫也分出了点目光，觑了一眼那男高中生。

长得还行。只是这个年纪的小孩早恋什么的，多少会有些不定性。

他拍拍她脑袋，“走了。小鬼。”

黎瑶有些高兴地嗯了一声。

“我饿了哥哥。”

许韫将车门打开，漫不经心护着小姑娘坐进车子里，这才歪头，淡淡地给出建议：“点外卖？”

“不想吃外卖。”黎瑶对外卖倒是没什么意见，她母亲是著名的舞蹈家乐曲家，导致余倩对的孩子要求格外高。

小时候她便被严格控制饮食。

好不容易父母出差，肯定是要把想吃的东西都给吃一顿。

黎瑶捧着脸蛋，“哥哥，我们可以去吃烧烤吗？”

许韫语气淡淡的，“不可以。”

“为什么？”

黎瑶语气一下子低了下来，“我就吃过两次烧烤，我妈妈为了让我保持体重，每天都是吃那些没什么味道的营养餐。”

“我想吃烧烤。”她声音拉长，重复：“想吃烧烤。”

小魔女还在逐字逐句地开口：“你要是不让我吃，我就不让你出去找女朋友。”

许韫：“……”

他觉得自己夜生活可能在黎瑶来之后，就此终止了。

恰好手机上的消息也跳了出来。

余洋：[出来玩啊，韫哥]

许韫没什么心情的回了句：[带孩子呢，别烦我]

[黎家的那只神兽？]

许韫扯了扯唇角，瞥了“某只神兽”一眼。

[嗯]

[今天晚上不去天上人间了]

他回道：[去吃烧烤]

余洋：[？？？]

他韫哥这是终于被神兽折磨疯了？

余洋：[你变了，你以前是不会向恶势力屈服的！！]

*

本来已经准备好去天上人间潇洒一顿的富二代们，半路改了计划，全都跑来了烧烤摊。

老板瞅着外门三辆豪车，又看了看三个大男人旁边坐着写作业的小姑娘，不禁摇了摇头。

搞不明白这些贵圈的人在玩什么。

余洋眼观鼻鼻观心，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人，“韫哥……你这是被家里的神兽给制裁了？”

许韫笑了下，不置可否。

“喝酒吗？”他问。

宋执道：“喝啊。吃烧烤不喝酒有什么意思？”

许韫给这小姑娘要了一杯饮料，摸了摸黎瑶脑袋，语调温温，“一会儿喝醉了给哥哥叫代驾。”

黎瑶捧着果汁，乖巧哦了一声。

余洋啧啧两声，挤眉弄眼：“这小丫头真挺听话的。也没你说的这么烦人吧？”

又不粘人，也不惹事。说话也软乎乎的招人稀罕。

“难怪黎漾对他这个妹妹这么宝贝，从不带出来给咱们看。”

合着是怕他们这群纨绔给把人家姑娘带坏。

“你说咱们上学那会儿怎么就遇不到这样的呢。”宋执也在遗憾。

许韫那双多情的眼眸瞥向黎瑶，漫不经心地微微勾唇，轻哂：“遇到了也瞧不上你。”

那小鬼眼光高着呢。

黎瑶是个乖乖女从不喝酒，其他几个男人也照顾她，吃的喝的都摆在她面前，小姑娘看了眼时间，觉得短时间内估计他们也喝不尽兴。

因为自己嘴馋，拖着许韫从高档场所来到烧烤摊已经挺不道德的了，没道理这个时候还要去打扰他们。

黎瑶干脆找了个没人的位置，伏在桌子上写起了作业。

几人大概喝了有一个小时左右，黎瑶刷题都刷了一半了，抽空瞅了眼另一边，然后便愣住了。

许韫低着脑袋，长睫半垂，看上去已经有些微醺了。

三人里唯一没醉的大概就是余洋了。

对方看到黎瑶时更头疼了，试探问：“瑶瑶啊，刚才我叫了代驾，你能先带许韫回家吗？”

“韫哥喝的应该不多。”

“我带他回去。”说着余越嫌弃的踹了一脚宋执。

黎瑶轻轻点了点头。

她又不是五岁。

照顾个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黎瑶力气小，许韫腿又长，长得还高，扶着对方时差点栽在地上。

小姑娘急急忙忙拿起自己的帆布包，去前面等车。

黎瑶第一次和男人靠这么近，她呼吸都放轻了许，声音软糯：“哥哥？”

其实许韫喝的确实不多，他没敢醉的太彻底，换做以往自己就算喝到天亮也不是没可能，但今天有个小姑娘。

总是不放心的。

瞧见小姑娘吃力的模样，许韫莫名地要逗逗她。

“嗯。”他声音压的有些低。

男人侧头呼吸温热，像是羽毛煽动过，痒痒的。

黎瑶瓮声瓮气地推他，“你离远点，好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