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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因果这种不靠谱的事

关于因果这种不靠谱的事

羊戋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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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因果这种不靠谱的事》男女主角棐风景珉,是小说写手羊戋戋所写。精彩内容:清云抱着一堆东西,沿着山道呼哧呼哧地爬了半天,一探出头来,就差点被一把飞过来的铁剑削掉发冠。他往后一仰躲了过去,直起身就要骂人。小白玉团子一样的景珉跑过来,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朝他行礼到:“师叔好!师叔没事吧!他身后的棐风悠悠地开口到:“他死不了就行,你把剑捡回来,接着练。小孩儿“哎了一声,噔噔地跑到清云身后捡起那把铁剑,又抱着剑噔噔地跑回白玉殿前。“这是要练剑?清云皱着眉问,他抱着手里的大箱子,累的喘不过气了,往棐风面前重重一放。箱子沉沉地压进雪地里,里面的东西丁零当啷碰得响。棐风头也不抬,指了指白玉殿里,说:“自己去搬把椅子坐。他的目光紧紧跟着自己的小徒儿,看着景珉奋力的挥剑,每一次抬手都累的气喘吁吁。“你最近越发不爱说话了。距离新霞峰训诫堂的事已经过了半年了,他期间又来过雪峰两次,最近来的那次,景珉还没有开始拿剑,那时候棐风还会问他许多事情。清云也开始看景珉挥剑,和小孩儿差不多高的铁剑,没有开刃,练的是力量和平衡。小家伙咬着牙奋力抬手,就算用上惯性,也仍然是被剑的重量裹挟着的状态。“他练这个,算是最适合的一项了。棐风叹了口气悠悠地说。一旁的清云目瞪口呆的看看他又看看景珉,小声问到:“意思是之前让你尝试的丹药阵符全都不行?棐风点点头,又说到:“虽然我冥冥中也感觉剑道与他有缘,但是……照这样的速度,练到满头白发,恐怕都远不能出师。清风呢喃着替他说完。小家伙站在雪地里,离得稍远,听不见他俩的对话。他身上薄薄的弟子衫已经汗湿了,小脸上汗涔涔的,却还是咬着牙继续抬手挥剑。清云叹了口气,指了指他搬上来的箱子,说:“喏,送给你家小徒弟的生辰礼。“阿珉,来看你师叔给你的礼物。棐风笑着叫他。景珉回头,将铁剑杵在原地,擦着汗跑过来了。他恭敬地朝清云行礼说:“谢谢师叔!人小小一只,嗓门倒是不小。棐风指了指那只大箱子,让他自己看。两个长辈就在一旁慈爱地看着他。景珉开心的去拔掉箱子上的锁头,然后小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抬起头苦着脸向棐风道:“师尊,是药。箱子里摆着几十瓶长得一模一样的青色瓷瓶,弄得发苦的药味在打开箱子的那刻就冲了出来。瓶子底下还垫着若干褐黄色的叠得整整齐齐的药包。清云笑着,打开扇子摇了摇,说:“不要怕,只是我特意调配的药浴用的东西,给你洗筋伐髓用的。棐风抿了口茶,笑着说:“你有心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自己搬上来?清云讪讪地笑到:“储物袋都给我那徒弟拿去装材料了。棐风睨了他一眼,有些好笑。这人半年前还说自己太过于溺爱徒弟了,没想到竟然有人把储物袋都全给徒弟拿去造。看完了生辰礼的景珉,又继续去挥他的那把剑了。清云下了山前,叮嘱了他用法。棐风无事可做,就自己带着那一箱子东西,送去了景珉的院子里。院门口的木牌被风得乱晃,撞在院墙上,清脆作响。不远处的树林正是苍翠浓绿的景象,他不由得看得出了神。一只青鸟从林间飞来,落在他面前的地上。枯叶里似乎有什么吸引着它,小鸟聚精会神的啄了几下落叶,随后又跳跃着,去啄下一片枯叶。它就像是看不见棐风一样,毫不畏惧地在他面前跳来跳去,自由散漫的样子,煞是可爱。棐风蹲下身,递出一只手。青鸟歪头看看他,然后跳跃着踩到他干净的手指头上,又继续跳着,跃进他的手心。棐风没有动,任由着青鸟在他手上好奇的这里啄一下那里啄一下。“哈——兄长!脑海里有一个声音炸开,少年打哈欠打到一半,突然大声叫他。棐风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上的鸟儿,神色失落地一抬手,将青鸟赶走。他在脑海里不无失落地回了一声:“小点声,吵得头疼。手心里的触感尤在,那对轻盈细爪按在手心时,许久未曾有过的担忧感浮上心头,同时又觉得无比亲切,对那尖喙轻啄的感觉竟然有些怀念。他沉默着,进院子里放好东西,然后便要回峰顶上去。走之前,他又望了一眼那鸟儿消失的方向,段果在脑海里轻声说:“兄长,看不见了。棐风收回眼,抬头朝着白玉殿走去。段果醒来了,他自己说已经睡够了,这次醒了就不用再睡了。于是棐风叫他出来,又叫来景珉,说:“这是段果师叔,以后他教你剑法。莫名被安排了事情的段果刚要说话,就被棐风一个眼神给逼回去了。景珉却沉默了,抬头看了看段果,没说什么,行了一礼之后,又继续看着棐风,那眼神就像是被托孤了似的。棐风心里好笑,把自己的木剑丢给段果,说:“你看看他的剑法。他指着空地,段果乖顺的走过去,摆了一个起手式。少年单薄削瘦的身影在落日余晖下,竟然有种凄凉之感。但是随着他的剑招一道道打出,气势如虹,剑影似火,竟然比天边火红的残阳还要更浓丽几分。三招结束,他停在原地,剑尖指着地面,漫不经心地收回剑,那张与棐风九成像的稚嫩面庞,有一种不同于二十岁的他的朝气蓬勃。“师叔好厉害啊。景珉抱着自己的铁剑,感慨道。段果闻言,非常骄傲地扬起下巴,说到:“那是当然,我可是……棐风打断了他,说:“段果,做饭去。一睡醒就被支使来支使去的段果,撇了撇嘴,将剑往棐风身上一抛,气哼哼地去厨房了。棐风根本不理会他,木剑自动停在他面前,随后像认错一般垂着,自己回了棐风腰间的挂佩上。晚饭三个人一起吃,也许三个“人不怎么准确,但段果吃得确实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跟景珉絮叨着做菜的门道,说着说着还会夹带一句数落棐风厨艺的话,用他的话总结就是“难吃而不自知。景珉低头吃饭,不敢吱声,间或看一眼默默喝茶的师尊。而棐风则是在想:小徒儿一直以来不都吃得很香吗?难道景珉的味觉有点不全。饭吃完了,棐风让段果陪小家伙去泡药浴。十二岁的少年,明明比刚刚九岁的景珉高了一个头,却还是贪玩无比。他跑在前面,撒欢似的到处乱蹿,最后还是景珉自己倒好热水,喊他回来的。“小景珉,到时候你再痛也要忍住啊,清云配的药从来都不管病人的感受的。段果说着,帮他调好药剂,倒进了浴桶里。景珉光溜溜地一脚踏进桶里,没觉得痛,他茫然地坐在桶里,不解的问:“为什么会痛啊,现在还好啊……说完,他脸上就呆滞了一瞬,随后脸上五官都快要皱成一团。小爪子扒拉着浴桶就想站起来,段果赶忙出手将人按住。“哎呀,你快打坐,念静心诀!段果双手死死的压着景珉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痛苦得几乎要飙泪的景珉咬着牙,听他的话,在浴桶里哆嗦着盘腿,闭上眼睛开始默念。过了会儿,他颤抖着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浴桶里黑色的药水也渐渐变淡,似乎是开始有成效了。段果呼了口气,心想这小孩儿还算是坚定,洗筋伐髓的痛苦莫过于用铁针钻开身体里的每一处经脉,越是资质平凡的人越是痛苦。清云配的药更是从来不管病人会不会痛死,他只在乎效果。箱子里的药才三十瓶,景珉的身体怎么可能是区区三十天的药浴可以改善的,所以只可能每一瓶都能抵得过三十天的普通药浴了。今日还是这家伙生辰呢。段果轻轻松开手,趴在木通边看他。小孩儿的后脑勺上还系着那条绿叶坠的发带,水汽蒙在玉石的坠子上,凝出一滴水珠。段果拿手指轻轻戳掉那颗水珠,忽然不怀好意地捏着那枚坠子,指尖的光辉微微闪烁,钻进了绿叶坠里。峰顶白玉殿,正在桃花树下打坐的棐风睁开眼,他望向远处的小院,皱起了眉。他提着剑刚想过去,忽然又顿住了脚步。今天是小徒儿生辰,他都没有准备东西。犹犹豫豫地,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茁壮成长的桃花树,从它枝头摘了一片叶子。叶片落入手中,灵力轻柔地裹住了它。棐风的脸色苍白了下去,过了片刻,叶片上的光辉消失,他也脱力地晃了一下。木剑撑在地上,他勉强稳住身形,手里的叶子好像在发烫一样,他勉强忍住将桃叶捏碎的想法,匀了匀气息,朝着小院走去。熏人的药味从院内传来,棐风扶着门框,看向屏风后的人。段果正趴在旁边的长凳上打盹,小家伙正在桶里打坐。水的颜色已经淡成了褐色,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原因,水温仍然温热。他试探完水温,抽回手,将藏在手心里的叶子轻轻放在景珉的头上。绿叶泛起荧光,在他的示意下,光华渐渐变淡,清新的香气如有实质,落满景珉周身,一点幽光落入他眉心的朱砂痣里,隐入其中。看着幽绿的光团消失,棐风长出一口气,目光柔和的看着在桶里打坐的小家伙。叶子已经失去了作用了,自己身上一半的修为也埋进了小徒儿的身上,以后随着他体魄的加强,灵力也会一并改良他的身体,直到他能完全控制自己的灵力,化为己用为止。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小家伙的头顶,却又担心打扰到他打坐,于是收回手,没好气地踢醒段果,低声说:“扶我。棐风下山已经累得体力不支了,回去只能靠段果撑着。等两人到了白玉殿前,段果没好气地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了不起,大劫当前,你就这么把修为分出去,以后你出了事别指望我救你!骂着骂着,他有哭丧着脸说:“兄长,你别再让我后悔了好吗?棐风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脾气地躺在榻上,任由段果掐他的胳膊。躺了会儿,似乎是缓过来了,他笑着看段果,说:“别这么伤心,不过是一半修为,你我两个人呢,修什么不都比其他人事半功倍。是的,他两人本就是一体的。但也只有在练剑的时候能修为互通,棐风十二岁之后,就没有再练过剑了。段果不明白他的想法,但是又劝不动他,只能恢复那气鼓鼓的样子,甩开他的手臂,独自去白玉殿后面生闷气了。“阿珉。棐风没力气的躺着,望着头顶上的帐幔。身侧好像还能听到小孩儿睡觉时的呼吸声似的,他浅浅笑了笑。在浴桶里打坐了一宿,景珉一睁眼,就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他高兴地从桶里站起来,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穿好衣服后跑到院外,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浴桶里的水清清的,只有药渣在里面漂着。收拾干净这些,他兴奋地跑到峰顶,却只看到了板着脸拿着木剑等他的段果。“师叔日安,师尊呢?还没有起吗?景珉喘着气在殿前问道。段果瞪了他一眼,说:“问那么多,你是来修炼的还是来黏我兄长的。挡住想要往殿内看的小家伙,一把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去远处的空地上。景珉本想和师尊分享自己的进步,却被段果拦了下来,他有些委屈地看着紧闭的殿门,心里期待着棐风能推开门来带着笑朝自己招手。然而一直被段果盯着练到了下午,棐风还是没有出来,他们吃饭的时候也不能进殿内了,段果在厨房里摆了张桌子,两个人就挤在小木屋里沉默着扒饭。棐风不出来,是因为他陷进了梦里。修为大跌之后,他的梦变得频繁了起来,一整夜里,梦境接着梦境,密密匝匝地挤满他的脑海。不时有人在耳畔叫他的名字,许多的声音叽叽喳喳地在他耳边响起,说的话却又听不清楚,似乎不是人语。一直到午夜时,他才疲惫的睁开眼。明明睡了一整天,却累得好像没闭上过眼。他披衣起身,点了一盏灯。白玉殿内寂静得能听见蜡心燃烧的声音。风在门外呼喊着,明明是夏季,白玉殿的暖阵却仍然在运转。他推开后殿的门,习惯性的想去桃树下,却发现有个黑色的小影子蹲在那里。段果不知道哪儿去了,周围没有他的气息。桃树下的小团子闻声转过头,一张哭得跟花猫似的脸对上他。棐风的心毫无缘故的揪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灯,赶紧走过去,将肩头的长袍披在景珉身上,语气责怪地问到:“怎么这么晚还不睡?景珉“嗷的一声扑进他怀里,此时的棐风正好虚弱,两个人一起扑倒在雪地上。棐风咳嗽着,就要推景珉起来。小家伙不依不饶地扒拉着他的衣襟,抽噎着说:“弟子还以为,师尊将我塞给段师叔,不要弟子了。他说着,好像怕棐风生气似的,不敢再趴在对方身上,只双手捏着棐风的袖子,怕人跑了似的,攥得紧紧的。像是怕棐风怪自己黏人似的,他解释到:“师尊一整天都没出来看过弟子了。棐风没办法,只能勉强坐起来,然后把景珉搂进怀里,拍着他的背说:“都来了半年了,怎么还这么怕生,是段果欺负你了吗?景珉在他的怀里摇摇头。“只是想为师了是吗?景珉点点头。棐风的心一瞬间就软得不像话,他心里也感觉堵的难受,只能抱着小孩儿,将他的头轻轻搁在景珉的头上,温声说:“师尊会老的,师尊也会有死的一天,你要学会一个人生活,好好修炼,保护好自己。他说完,就感觉脖颈里落进了两滴滚烫的泪水。景珉推开他,捏着拳头说:“我会努力修炼保护师尊!师尊也要一直陪着我!小家伙不讲理地说完,脸红着又凑到棐风面前,抬起头乞求地看着他,说:“好吗?师尊?这小孩儿只有自己了,难怪会这样。棐风心里想着,无奈地看着他,笑了笑,说:“好吧。抱着孩子,拍干净身上的雪,两个人回了殿内,久违地一同躺在紫木榻上。景珉盖着他的被子,很快就睡着了。棐风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哄着小孩儿睡着之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说徒弟长大了会自己出去闯荡,哪怕是凡人子女,成年后也要分家。小孩儿也许只是没人陪,把他当成唯一的可以粘着的对象了。也许给他找个玩伴会好点。想完,他还是决定把这种事交给清云。

来源:fqxs   主角: 棐风景珉   时间:2023-01-05 18:44:04

小说介绍

很多网友对小说《关于因果这种不靠谱的事》非常感兴趣,作者"羊戋戋"侧重讲述了主人公棐风景珉身边发生的故事,概述为:吃得差不多了,棐风拍拍手站起身,陪着景珉排队前面的队伍也差不多走了一小半了,剩下的孩子们打打闹闹,没有注意到队尾的他们景珉看了看自家师尊背在身后的双手,咬咬唇,还是伸出手来捉住了棐风手肘边的衣袖"想要我牵着?"棐风这才反应过来,好笑地把左手递给他才离开父母,八岁大的孩子,很难有不怯场的其他孩子大都是因为和同伴打打闹闹,没去在意,也只有那些一个人前来的小孩儿,会偷偷胆怯了既然已经是自己的...

第8章 粘人精

清云抱着一堆东西,沿着山道呼哧呼哧地爬了半天,一探出头来,就差点被一把飞过来的铁剑削掉发冠。他往后一仰躲了过去,直起身就要骂人。小白玉团子一样的景珉跑过来,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朝他行礼到:“师叔好!师叔没事吧!

他身后的棐风悠悠地开口到:“他死不了就行,你把剑捡回来,接着练。小孩儿“哎了一声,噔噔地跑到清云身后捡起那把铁剑,又抱着剑噔噔地跑回白玉殿前。

“这是要练剑?清云皱着眉问,他抱着手里的大箱子,累的喘不过气了,往棐风面前重重一放。箱子沉沉地压进雪地里,里面的东西丁零当啷碰得响。棐风头也不抬,指了指白玉殿里,说:“自己去搬把椅子坐。他的目光紧紧跟着自己的小徒儿,看着景珉奋力的挥剑,每一次抬手都累的气喘吁吁。

“你最近越发不爱说话了。距离新霞峰训诫堂的事已经过了半年了,他期间又来过雪峰两次,最近来的那次,景珉还没有开始拿剑,那时候棐风还会问他许多事情。清云也开始看景珉挥剑,和小孩儿差不多高的铁剑,没有开刃,练的是力量和平衡。小家伙咬着牙奋力抬手,就算用上惯性,也仍然是被剑的重量裹挟着的状态。

“他练这个,算是最适合的一项了。棐风叹了口气悠悠地说。一旁的清云目瞪口呆的看看他又看看景珉,小声问到:“意思是之前让你尝试的丹药阵符全都不行?棐风点点头,又说到:“虽然我冥冥中也感觉剑道与他有缘,但是……照这样的速度,练到满头白发,恐怕都远不能出师。清风呢喃着替他说完。

小家伙站在雪地里,离得稍远,听不见他俩的对话。他身上薄薄的弟子衫已经汗湿了,小脸上汗涔涔的,却还是咬着牙继续抬手挥剑。

清云叹了口气,指了指他搬上来的箱子,说:“喏,送给你家小徒弟的生辰礼。

“阿珉,来看你师叔给你的礼物。棐风笑着叫他。

景珉回头,将铁剑杵在原地,擦着汗跑过来了。他恭敬地朝清云行礼说:“谢谢师叔!人小小一只,嗓门倒是不小。棐风指了指那只大箱子,让他自己看。

两个长辈就在一旁慈爱地看着他。景珉开心的去拔掉箱子上的锁头,然后小脸上的笑容突然一僵,抬起头苦着脸向棐风道:“师尊,是药。

箱子里摆着几十瓶长得一模一样的青色瓷瓶,弄得发苦的药味在打开箱子的那刻就冲了出来。瓶子底下还垫着若干褐黄色的叠得整整齐齐的药包。清云笑着,打开扇子摇了摇,说:“不要怕,只是我特意调配的药浴用的东西,给你洗筋伐髓用的。棐风抿了口茶,笑着说:“你有心了。但是你为什么要自己搬上来?清云讪讪地笑到:“储物袋都给我那徒弟拿去装材料了。

棐风睨了他一眼,有些好笑。这人半年前还说自己太过于溺爱徒弟了,没想到竟然有人把储物袋都全给徒弟拿去造。

看完了生辰礼的景珉,又继续去挥他的那把剑了。清云下了山前,叮嘱了他用法。棐风无事可做,就自己带着那一箱子东西,送去了景珉的院子里。

院门口的木牌被风得乱晃,撞在院墙上,清脆作响。不远处的树林正是苍翠浓绿的景象,他不由得看得出了神。一只青鸟从林间飞来,落在他面前的地上。枯叶里似乎有什么吸引着它,小鸟聚精会神的啄了几下落叶,随后又跳跃着,去啄下一片枯叶。它就像是看不见棐风一样,毫不畏惧地在他面前跳来跳去,自由散漫的样子,煞是可爱。

棐风蹲下身,递出一只手。青鸟歪头看看他,然后跳跃着踩到他干净的手指头上,又继续跳着,跃进他的手心。棐风没有动,任由着青鸟在他手上好奇的这里啄一下那里啄一下。

“哈——兄长!脑海里有一个声音炸开,少年打哈欠打到一半,突然大声叫他。

棐风回过神来,看了看手上的鸟儿,神色失落地一抬手,将青鸟赶走。他在脑海里不无失落地回了一声:“小点声,吵得头疼。

手心里的触感尤在,那对轻盈细爪按在手心时,许久未曾有过的担忧感浮上心头,同时又觉得无比亲切,对那尖喙轻啄的感觉竟然有些怀念。

他沉默着,进院子里放好东西,然后便要回峰顶上去。走之前,他又望了一眼那鸟儿消失的方向,段果在脑海里轻声说:“兄长,看不见了。棐风收回眼,抬头朝着白玉殿走去。

段果醒来了,他自己说已经睡够了,这次醒了就不用再睡了。于是棐风叫他出来,又叫来景珉,说:“这是段果师叔,以后他教你剑法。莫名被安排了事情的段果刚要说话,就被棐风一个眼神给逼回去了。

景珉却沉默了,抬头看了看段果,没说什么,行了一礼之后,又继续看着棐风,那眼神就像是被托孤了似的。棐风心里好笑,把自己的木剑丢给段果,说:“你看看他的剑法。他指着空地,段果乖顺的走过去,摆了一个起手式。

少年单薄削瘦的身影在落日余晖下,竟然有种凄凉之感。但是随着他的剑招一道道打出,气势如虹,剑影似火,竟然比天边火红的残阳还要更浓丽几分。三招结束,他停在原地,剑尖指着地面,漫不经心地收回剑,那张与棐风九成像的稚嫩面庞,有一种不同于二十岁的他的朝气蓬勃。

“师叔好厉害啊。景珉抱着自己的铁剑,感慨道。段果闻言,非常骄傲地扬起下巴,说到:“那是当然,我可是……棐风打断了他,说:“段果,做饭去。

一睡醒就被支使来支使去的段果,撇了撇嘴,将剑往棐风身上一抛,气哼哼地去厨房了。棐风根本不理会他,木剑自动停在他面前,随后像认错一般垂着,自己回了棐风腰间的挂佩上。

晚饭三个人一起吃,也许三个“人不怎么准确,但段果吃得确实津津有味,一边吃一边跟景珉絮叨着做菜的门道,说着说着还会夹带一句数落棐风厨艺的话,用他的话总结就是“难吃而不自知。

景珉低头吃饭,不敢吱声,间或看一眼默默喝茶的师尊。而棐风则是在想:小徒儿一直以来不都吃得很香吗?难道景珉的味觉有点不全。

饭吃完了,棐风让段果陪小家伙去泡药浴。十二岁的少年,明明比刚刚九岁的景珉高了一个头,却还是贪玩无比。他跑在前面,撒欢似的到处乱蹿,最后还是景珉自己倒好热水,喊他回来的。

“小景珉,到时候你再痛也要忍住啊,清云配的药从来都不管病人的感受的。段果说着,帮他调好药剂,倒进了浴桶里。景珉光溜溜地一脚踏进桶里,没觉得痛,他茫然地坐在桶里,不解的问:“为什么会痛啊,现在还好啊……说完,他脸上就呆滞了一瞬,随后脸上五官都快要皱成一团。小爪子扒拉着浴桶就想站起来,段果赶忙出手将人按住。

“哎呀,你快打坐,念静心诀!段果双手死死的压着景珉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

痛苦得几乎要飙泪的景珉咬着牙,听他的话,在浴桶里哆嗦着盘腿,闭上眼睛开始默念。过了会儿,他颤抖着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浴桶里黑色的药水也渐渐变淡,似乎是开始有成效了。

段果呼了口气,心想这小孩儿还算是坚定,洗筋伐髓的痛苦莫过于用铁针钻开身体里的每一处经脉,越是资质平凡的人越是痛苦。清云配的药更是从来不管病人会不会痛死,他只在乎效果。

箱子里的药才三十瓶,景珉的身体怎么可能是区区三十天的药浴可以改善的,所以只可能每一瓶都能抵得过三十天的普通药浴了。

今日还是这家伙生辰呢。

段果轻轻松开手,趴在木通边看他。小孩儿的后脑勺上还系着那条绿叶坠的发带,水汽蒙在玉石的坠子上,凝出一滴水珠。段果拿手指轻轻戳掉那颗水珠,忽然不怀好意地捏着那枚坠子,指尖的光辉微微闪烁,钻进了绿叶坠里。

峰顶白玉殿,正在桃花树下打坐的棐风睁开眼,他望向远处的小院,皱起了眉。

他提着剑刚想过去,忽然又顿住了脚步。今天是小徒儿生辰,他都没有准备东西。犹犹豫豫地,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茁壮成长的桃花树,从它枝头摘了一片叶子。叶片落入手中,灵力轻柔地裹住了它。棐风的脸色苍白了下去,过了片刻,叶片上的光辉消失,他也脱力地晃了一下。

木剑撑在地上,他勉强稳住身形,手里的叶子好像在发烫一样,他勉强忍住将桃叶捏碎的想法,匀了匀气息,朝着小院走去。

熏人的药味从院内传来,棐风扶着门框,看向屏风后的人。段果正趴在旁边的长凳上打盹,小家伙正在桶里打坐。水的颜色已经淡成了褐色,不知道是不是药效的原因,水温仍然温热。他试探完水温,抽回手,将藏在手心里的叶子轻轻放在景珉的头上。绿叶泛起荧光,在他的示意下,光华渐渐变淡,清新的香气如有实质,落满景珉周身,一点幽光落入他眉心的朱砂痣里,隐入其中。

看着幽绿的光团消失,棐风长出一口气,目光柔和的看着在桶里打坐的小家伙。叶子已经失去了作用了,自己身上一半的修为也埋进了小徒儿的身上,以后随着他体魄的加强,灵力也会一并改良他的身体,直到他能完全控制自己的灵力,化为己用为止。

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小家伙的头顶,却又担心打扰到他打坐,于是收回手,没好气地踢醒段果,低声说:“扶我。

棐风下山已经累得体力不支了,回去只能靠段果撑着。等两人到了白玉殿前,段果没好气地指着他的鼻子骂:“你了不起,大劫当前,你就这么把修为分出去,以后你出了事别指望我救你!骂着骂着,他有哭丧着脸说:“兄长,你别再让我后悔了好吗?

棐风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没脾气地躺在榻上,任由段果掐他的胳膊。躺了会儿,似乎是缓过来了,他笑着看段果,说:“别这么伤心,不过是一半修为,你我两个人呢,修什么不都比其他人事半功倍。

是的,他两人本就是一体的。

但也只有在练剑的时候能修为互通,棐风十二岁之后,就没有再练过剑了。段果不明白他的想法,但是又劝不动他,只能恢复那气鼓鼓的样子,甩开他的手臂,独自去白玉殿后面生闷气了。

“阿珉。棐风没力气的躺着,望着头顶上的帐幔。身侧好像还能听到小孩儿睡觉时的呼吸声似的,他浅浅笑了笑。

在浴桶里打坐了一宿,景珉一睁眼,就感觉自己神清气爽。他高兴地从桶里站起来,擦干净身上的水珠,穿好衣服后跑到院外,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浴桶里的水清清的,只有药渣在里面漂着。收拾干净这些,他兴奋地跑到峰顶,却只看到了板着脸拿着木剑等他的段果。

“师叔日安,师尊呢?还没有起吗?景珉喘着气在殿前问道。

段果瞪了他一眼,说:“问那么多,你是来修炼的还是来黏我兄长的。挡住想要往殿内看的小家伙,一把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去远处的空地上。景珉本想和师尊分享自己的进步,却被段果拦了下来,他有些委屈地看着紧闭的殿门,心里期待着棐风能推开门来带着笑朝自己招手。

然而一直被段果盯着练到了下午,棐风还是没有出来,他们吃饭的时候也不能进殿内了,段果在厨房里摆了张桌子,两个人就挤在小木屋里沉默着扒饭。

棐风不出来,是因为他陷进了梦里。修为大跌之后,他的梦变得频繁了起来,一整夜里,梦境接着梦境,密密匝匝地挤满他的脑海。不时有人在耳畔叫他的名字,许多的声音叽叽喳喳地在他耳边响起,说的话却又听不清楚,似乎不是人语。一直到午夜时,他才疲惫的睁开眼。明明睡了一整天,却累得好像没闭上过眼。

他披衣起身,点了一盏灯。白玉殿内寂静得能听见蜡心燃烧的声音。风在门外呼喊着,明明是夏季,白玉殿的暖阵却仍然在运转。

他推开后殿的门,习惯性的想去桃树下,却发现有个黑色的小影子蹲在那里。段果不知道哪儿去了,周围没有他的气息。桃树下的小团子闻声转过头,一张哭得跟花猫似的脸对上他。棐风的心毫无缘故的揪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灯,赶紧走过去,将肩头的长袍披在景珉身上,语气责怪地问到:“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景珉“嗷的一声扑进他怀里,此时的棐风正好虚弱,两个人一起扑倒在雪地上。棐风咳嗽着,就要推景珉起来。小家伙不依不饶地扒拉着他的衣襟,抽噎着说:“弟子还以为,师尊将我塞给段师叔,不要弟子了。他说着,好像怕棐风生气似的,不敢再趴在对方身上,只双手捏着棐风的袖子,怕人跑了似的,攥得紧紧的。

像是怕棐风怪自己黏人似的,他解释到:“师尊一整天都没出来看过弟子了。棐风没办法,只能勉强坐起来,然后把景珉搂进怀里,拍着他的背说:“都来了半年了,怎么还这么怕生,是段果欺负你了吗?

景珉在他的怀里摇摇头。

“只是想为师了是吗?

景珉点点头。

棐风的心一瞬间就软得不像话,他心里也感觉堵的难受,只能抱着小孩儿,将他的头轻轻搁在景珉的头上,温声说:“师尊会老的,师尊也会有死的一天,你要学会一个人生活,好好修炼,保护好自己。他说完,就感觉脖颈里落进了两滴滚烫的泪水。

景珉推开他,捏着拳头说:“我会努力修炼保护师尊!师尊也要一直陪着我!小家伙不讲理地说完,脸红着又凑到棐风面前,抬起头乞求地看着他,说:“好吗?师尊?

这小孩儿只有自己了,难怪会这样。棐风心里想着,无奈地看着他,笑了笑,说:“好吧。

抱着孩子,拍干净身上的雪,两个人回了殿内,久违地一同躺在紫木榻上。景珉盖着他的被子,很快就睡着了。棐风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哄着小孩儿睡着之后,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不说徒弟长大了会自己出去闯荡,哪怕是凡人子女,成年后也要分家。小孩儿也许只是没人陪,把他当成唯一的可以粘着的对象了。也许给他找个玩伴会好点。想完,他还是决定把这种事交给清云。